2021年，全球碳交易市场进一步发展，交易总量比2020年增长了24%；交易额达到7600亿欧元，比2020年增长了164%。欧洲碳排放交易体系（EU ETS）、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碳排放交易体系（CCTP）和韩国碳排放交易体系（KETS）等多个碳排放交易市场均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碳配额总量继续下降，拍卖比例逐步提升。

随着碳市场成熟度逐渐提高，未来几年，碳市场的配额总量将逐步减少。同时，全球碳市场将更加重视价格和配额调整等市场调节机制的建设，防范价格大幅波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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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额收紧和天然气价格高企推动碳价上涨

2021年，欧洲、美国加州、新西兰、韩国等碳市场的碳价均创下各自历史新高。能源价格高企和更具雄心的气候目标导致碳配额供给趋紧是碳价上涨的重要因素。

2021年8月，韩国国民议会通过了《碳中和与绿色增长基本法》，承诺2050年实现碳中和。同时，韩国提出2030年在2018年的基础上减排40%，相比2017年设定的目标24.4%大幅提升。在气候目标的推动下，碳配额将进一步收紧，KETS价格被持续看涨。

2021年，欧盟提出EU ETS改革方案，碳配额供应趋紧。在俄乌冲突爆发后，俄罗斯减少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天然气价格大涨。欧洲多国不得不重启部分煤电，对碳配额需求增加，进一步推动了碳价的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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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额发放从免费向拍卖过渡

目前，免费分配和拍卖配额是碳市场的两种主要运营方式。在碳市场建设初期，为了使企业适应碳市场，免费分配往往是首先使用的方式。免费分配还是大多数碳市场防范碳泄漏风险的主要措施。目前，除了美国区域温室气体倡议（RGGI）100%以拍卖形式发放配额之外，欧洲、加州、韩国等全球多个主要碳市场都采用了免费分配和拍卖并行的模式。

随着市场不断发展，绝大多数的碳市场逐渐向拍卖配额模式过渡，逐步提高配额拍卖的比例。配额拍卖除了能为政府带来一定的财政收入，还可以增强市场流动性，凸显碳价格信号对市场的引导作用。

例如，KETS从2018年起逐渐降低免费分配的配额比例，从100%免费分配过渡到以免费分配为主、有偿拍卖为辅的方式。EU ETS的第一和第二阶段，碳配额发放也以免费发放为主，到了第三和第四阶段，则逐渐转向以拍卖为主，拍卖比例提高至50%以上。

根据每个行业碳排放情况的不同，部分碳市场对不同行业采取了不同的分配方式和比例。EU ETS 中大部分成员国的发电行业需100%通过拍卖获得配额，其他行业则通过免费和拍卖并行的模式获得配额。

在碳配额发放总量方面，逐渐减少配额总量供给是全球碳市场发展的趋势。EU ETS和CCTP等碳市场在建设初期，由于配额供过于求，碳价在一段时间内都较为低迷。后来，多个碳市场逐年收缩市场配额总量，降低配额总供给量，保证碳配额的稀缺性，提振市场信心。目前，全球多个主要碳市场每年的碳配额总量都呈现逐年递减的趋势，配额供给的缩紧推动了碳价的稳步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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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市场调节机制防范价格波动风险

当前，在能源价格高企及各国调整气候目标等因素的影响下，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碳价大幅上涨，对碳市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如何保持碳价格信号对市场的正确引导作用，使碳市场在激励减排的同时，推动全社会以最优成本实现减排目标，是碳市场管理者必须要考虑的关键问题。

因此，碳市场通常需要建立相应的价格或配额供应的调节和干预措施来防范市场价格波动风险。目前，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碳市场都出台了不同的机制和手段来降低碳价的波动幅度。

2022年5月份，欧盟委员会提出利用市场稳定储备机制（MSR）出售碳配额。欧盟计划从2023年起以80欧元均价一共从MSR中取出2.5亿配额（价值200亿欧元），分四年放入市场，每年增加拍卖6250万配额。MSR是欧盟于2019年建立的市场调节机制。该机制通过折量拍卖，从储备库中释放配额，平衡市场供需，并对市场流通的碳配额数量设定上限和下限。

KETS的价格一直在较高的区间内波动。为此，韩国采取了多种方法稳定碳价。KETS设置了分配委员会，在特定情况下，分配委员会会采用不同方法调控碳价，例如设置碳配额储备最高和最低比例、调整未来碳配额提前使用的比例、临时设置价格上限或价格下限等。同时，允许配额跨期储存和预借，本阶段内剩余配额储备在一定条件下（对数量有限制）可留到未来使用。

CCTP则为已遭受贸易冲击的企业发放部分免费配额，缓解企业减排压力，同时给非控排企业（如配电企业）发放部分免费配额，平抑电价上涨。同时，美国加州加强了碳价格稳定机制的建设，规定了配额拍卖的价格下限，还通过储备配额设定了封顶价格，防止碳价波动幅度过大。

作为一个新兴市场，英国ETS主要通过《温室气体排放交易令》提出的各项措施来降低碳价波动的风险，最主要的措施是成本控制机制（CCM）。CCM允许英国ETS主管部门在价格长期上涨的情况下进行市场干预，但要求英国ETS主管部门每个月通报当月触发干预机制的价格警戒线。当价格上涨不符合市场基本面情况时，主管部门可能采取的干预措施包括：在本年度拍卖间隔期间重新发放配额，将未来几年的拍卖配额提前到本年度使用以及从市场稳定储备机制账户中提取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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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机构参与市场可能增大价格波动幅度

欧洲碳价在2021年飞涨至接近100欧元/吨之后，有一些企业和东欧国家认为市场上存在投机交易行为，造成了碳价的大幅波动，呼吁欧盟进行相关的调查。不过欧洲证券和市场管理局表示，他们并没有发现市场中存在投机交易行为。

目前，部分国家和地区对金融机构开放了碳排放交易系统。世界银行在2022年发布的《碳定价机制发展现状与未来趋势》报告中指出，市场交易向金融机构开放会进一步影响碳价，增加市场波动性。金融投资机构通过转售碳信用额度获利等方式，对魁北克、CCTP和RGGI等碳市场的价格上涨起到了一定推动作用。

有些国家和地区则希望碳市场向金融机构开放，他们认为金融机构的参与有利于提高市场的流动性。2021年，韩国扩大了碳市场开放程度，允许部分金融机构参与抵消机制市场交易，同时也将期货等衍生产品引入碳交易市场。截至2021年12月，已经有20家金融机构进入KETS。有分析师预测，金融机构熟悉了韩国市场交易机制后，KETS的市场流动性将会明显提高。

近年来，很多投资公司进入EU ETS，市场担忧金融投资机构进入后可能带来双重核算碳价等问题。对此，欧洲议会已经提出了限制金融机构进入碳市场的提议，这些措施包括只允许控排设施个体在EU ETS登记系统开设账户及持有碳配额现货；只允许控排设施个体以及作为替控排设施采购碳配额的金融中介机构参与交易。

目前，为了控制投机行为，EU ETS规定，如果碳配额价格连续6个月高于之前两年平均价格的三倍，那么欧盟委员会就要与气候变化委员会讨论调控措施。不过，由于标准较高，该机制触发概率比较低。

金融机构自2005年EU ETS成立之初就参与市场交易，目前约占15%—20%的市场份额。欧洲碳排放配额交易的主体除了控排企业和金融机构外，还有个人投资者和机构投资者等，各大主体参与市场交易形式多样、碳衍生品种类丰富且交易活跃。如果金融机构参与碳市场受限，那么现货和相关衍生品交易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降低碳市场的活跃度。